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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二下学期,当我正在为如火如荼的省级竞赛做准备的时候,我却不知道一位挚友已经悄悄地离开了我。
我不是一个容易产生眷恋感的人,或者说我就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。QQ里的好友那么多,经常联系的却没有几个。上大学有三年了,给家里打电话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。看着舍友们每个月都要打长时间的长途,我总是感觉很不解:真的有那么多值得说的话么?
即便是最好的朋友,也有逐渐疏远的一天。高中时代亲密无间的我们,上大学后联系的次数却少的可怜。我用尽心思去努力回忆,却发现这几年来我们只见过两次。一次是2011年的暑假,我们俩一起去蓬莱极地海洋世界痛快地玩了一天,而且还跟海豹合了影,一人一张留作纪念。还有一次便是2012年的暑假,我和他还有一位21班的老同学凑在一起吃了顿饭,还一起喝了一瓶红酒。饭后我还去他家坐了坐,那只怕生的蝴蝶犬汪汪叫着的样子似乎就在眼前。我怎么也没想到,这次告别,却成了永别。
昨天晚上跟一个老同学聊天。很巧的是,她大学跟我是同一所。闲谈的时候偶尔说起他,我便向她打听他的近况,没想到她也不知道。这让我越来越纳闷,这么说起来似乎很长时间没联系到他了,QQ也不回复,发短信也不回复,甚至今年的拜年短信也是石沉大海。忍不住拿起手机,又发了条短信,依旧是没人回复。
于是我变得有些不安起来,找到了我的另一个朋友,也是他初中同学,家也离得很近。当我问到他最近去哪了的时候,对方沉默了一会,然后跟我说:“你不知道么……” “什么?” “他已经去世了…………” "什么时候的事情了?" "貌似是13年上半年就走了,我也是听他以前一个同学,也是他家的亲戚说的,而且不希望让别人知道……” “他怎么了?” “好像是肝脏有问题,我看他大学的照片,眼圈特别黑。” “怎么会呢……他以前没这个毛病啊……” “可能是大学的生活习惯吧,你节哀吧,多注意身体,少熬夜。” 我逞强着简单地道了谢后,直接关掉了电脑,颤颤悠悠站起来,然后一下子瘫倒在床上。
怎么会呢……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,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。呆呆地望着天花板,我不由得回忆起他的音容笑貌来。
大学的我,虽然学习一般,但多次拿到各种省奖和证书,看起来风风光光,骄傲而自信。但高中时代的我,或者说以前的我,一直是一个懦弱、胆怯,因为大舌头而自卑的不起眼的人,老实巴交的,从幼儿园时代就经常被人欺负。
2008年夏天,我以令人骄傲的高分考到了这所百年老校,然后结识了这位一生的朋友。
说实话,刚进入21班的时候,我没有朋友。而且不善交谈,总是一个人在那坐着。当我一个人来到新分到的宿舍的时候,他正站在宿舍的阳台上,友善地和我打了个招呼后,便邀请我一起去商店买东西。说起来我感觉很难跟他相处起来,因为看到他在班里和一群男生谈天说地,完全不像是刚刚互相认识的同学。这种人缘特广泛的人总让我感觉很耀眼。
“拿着。”这么想着时,他塞给我一瓶可乐,然后正要付钱。
“还是我请吧,这多不好意思啊。”我慌忙找着钱包。
“叫你拿着就拿着呗,我叫你来买东西哪有叫你开钱的道理。”
“哦……谢谢。”
这就是我跟他的相识。在高中余下的日子里,我们每天形影不离,一起学习,一起吃饭,一起玩乐,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。我俩高二甚至用一个饭盒一起吃饭了一年。无论吃什么,总是对半分,烦恼互相分担,快乐一起分享。在寒风中,我俩一起哆哆嗦嗦写过检讨;在阳光下,我俩走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。
他可算是一个公认的人见人爱的人,长得胖乎乎的,稍微有些矮,对谁都很开朗豪爽,跟所有男生都相处融洽,跟所有女生也关系密切。晚饭时疯闹着从别人那抢来各种零食,总不忘了分我一些。
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。高三分班,我俩终于不在一起了,但总是时常联系。到了大学,都有了各自的新生活,交流的逐渐少了许多。再加上他家离我家很远,我也不经常去找他了。而且最近的这两个寒暑假,我都因为比赛的事情在学校度过了大半个假期,开了电脑也是不停地查资料、写报告、画图,真的很少交流了。对于他的大学生活,我只知道他学的中文,偶尔会在空间里发一篇文采飞扬的随笔,仅此而已。
我呆呆地看着那已经一年多没有更新的QQ空间,不停地往下翻着,寻找着那失去的时间。
原来他的大学生活这么精彩啊。进了校社联,参加了学生会,拿下过学校最佳辩手,参加了合唱比赛……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,但很精彩,很幸福。
查找着QQ纪录,上次聊天已经是2013年的3月14日了。正好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省级比赛的前夜,我旷了一个周的课在校工厂和实验室没日没夜地奋斗,被巨大的压力弄得疲惫不堪,于是找他诉苦。时间是晚上11点。
“哎,明天就要省赛了,22所高校啊。”
“慌了么。”
“这次真谎了,我这边一塌糊涂啊。”
“怕什么,能拿奖就行啊。”
“嗯,一等奖是没希望了,二三等奖差不多吧。”
“嗯,那就行。”
“对啊,拿了奖好找工作啊。话说你考不考研啊?”
“应该考。”
这便是我和他最后的谈话。现在看看几乎每天一更的QQ空间那时便早已停更几个月了,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躺在病床上用手机跟我说着这些。应该就在几天后,他便去世了吧。因为我再怎么找他,也没再有人回复了。而我却淡忘了这些事情,兴高采烈地拿着一堆证书,再或是为了学业努力拼搏,一年就这么过去了。
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了,我感觉身体从内向外散发着一种压抑和痛楚,让我喘不上气来,只能努力蜷缩在一起,拼命回忆着他。恍恍惚惚终于睡过去了,可是早上醒来脸上还是挂满泪水。我很少这么难受过,真的实在是不甘心。为什么这么好的人,年纪轻轻就走了啊,只有21岁啊…………当我们在高中里欢笑的时候,谁会想到两年后他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了呢?
别了,我的挚友。我不相信有什么天堂地狱,但我相信我不会忘记你的。
写了这么多,感觉好受多了。希望大家能珍惜自己身边的每一位亲人和朋友,珍惜这些点点滴滴的时光。
果然我还是要静几天啊…… 饭都吃不下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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